“这就不用了！”

关小朵连连摇头。她从小就不爱算账，只要沾着跟计算数字有关的东西就觉得头痛，赶紧摆手道：“我真不是那块料，你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！……不过，话又说回来，你们查出什么来了？”

看厉雪竹那一脸轻松的样子，前几日的愁云早就一扫而光，连眼角眉梢里都透出一股喜悦之色，关小朵不禁大胆猜测道：看她高兴成这样，林震起码得够判十年？

厉雪竹却不急于告诉她查账的结果，缓缓说道：“其实他做帐的手段并不算高明，我十四岁时跟着舅舅外出查帐的时候就见识过了。那些经营不善的商铺为了度过难关，通常会想要从银号借贷来周转。为了证明他们只是暂时陷入困境，通常就会采用虚构交易流水甚至做假帐的方法来对付钱庄的调查。”

“果然是无奸不商啊。”

就见厉雪竹在屋内说道：“该查的都已查清，你放他们离去吧。”

关小朵这才勉强朝边上让了让，朝屋里问道：“这么快就看完啦？”

厉雪竹微笑点头道：“三位大人回去便会将今日之事禀告总管大臣，接下来便是户部和刑部的事了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“放心，此事我们定会秉公办理，不劳诸位姑娘多费心了。”三位大人朝她拱拱手：“不愧是北直隶第一神算，今日在下算是开了眼，姑娘果真是好手段！幸会幸会。”

“其实呢，‘做假帐’这种事很常见。有时候只是为了让帐面好看一点、更容易借到银子，所以都会稍微加一点点水分。像我们这种天天看账本的，这种情况见得多了，就并不难看出来。而林震这些帐，工程款项中惯用的手法几乎都用到了，也算是教科书式的做假帐了吧？比如申报物料时会包含人工费，但是又不会特别说明，然后在人工费用里再重复申报——都是多少年前的老手段了，一点都不觉得新鲜。”

关小朵真是大开眼界：“还有这种操作？”

“这就好比是往粮食里掺沙子，守规矩的商人自然是不会这么干；聪明的商人会每一百斤掺十斤，也勉强还算说得过去——但像他这种黑心烂肺的商人，一百斤米五十斤沙，谁看不出来啊？”

“这么嚣张！他就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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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小朵认同地点点头：“反正换作是我的话，就是给我三天也看不完！”

“是因为我使用了更加快捷的策算法，不需要逐条比对，只需要看一头一尾就能发现问题，因此大大提高了效率。”

“虽然不知道是个啥，但是好厉害的样子！”

不需要懂，继续崇拜女神就对了！

厉雪竹笑意更浓：“在外行看起来是很神奇，但只要你掌握了其中规律之后，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件挺简单的事。如果你有兴趣的话，我也可以教你。”

铁寒向来不善猜测人心，拧眉问道：“那你刚才干嘛不问他？”

“你还真是个憨憨啊。”

关小朵一脸鄙夷，也懒得再跟他深入探讨厉景凌能有什么阴谋。

这时，身后的门一开，就见那官员手上抱着账本准备离去，关小朵立刻双臂一展将众人拦下：

“哪去？”

“算术，可是一门精密的学问。”

厉雪竹解释道：“除了你经常能见到的珠算以外，还有筹算和策算，都是极深的学问了。难得遇到三位精通此道的行家，聊得十分投机。”

关小朵扁扁嘴，嘀咕道：“记个帐、算个数，还能有什么高深的学问？”

厉雪竹没有立刻反驳她，只是微微一笑：“你带回来那么多帐簿，而我不过就花了一刻钟就处理完了——你觉得，如果我逐页地翻看、逐条清算，这么短的时间有可能看得完吗？”

“额，……也对哦。”

“过奖了。”

三人跟十分客气地厉雪竹道了别，便抱着厚厚的账本离去了。

——卧槽？！刚刚发生了啥？

关小朵望着三人的远去的背影，不禁觉得一阵恍惚：这是我带来那三个人吗？来的时候个个拉着个苦瓜脸、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坚决不配合的从容赴死相，就刚才查个帐的工夫，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啦？

“他们怎么这么高兴？”关小朵疑惑道：“难道查帐还能查出什么花儿来吗？”

第一五三章 这都行？ (第1/3页)

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了。

厉景凌都已经走了，关小朵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惊当中：“真的吗？我没听错吧？——他要把钱庄还给厉雪竹？”

铁寒木然地点点头。

关小朵抓抓头发：“这又是什么套路啊？良心发现？觉得快要砸手里了就赶紧出手甩锅？还是说这是又挖了个坑等我们跳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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