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？那他是怎么样个贪生怕死法？”齐济悠然问道。

“我儿子们都患有天花病，本来找他医治的，他怕这种东西传染给自个，本以为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恐吓就能答应，谁知那老头子打死都不肯诊治。”老八接着道。这几句话从他的粗口道出是那么的轻车路熟。他又拭泪又哀苦自言。

“原来如此，怪不得那些孩子哭的那么厉害。”齐济又道。凌厉的目光不离马车帷幕。

“所以，你不要耽误我时间，否则迟了诊期，我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就跟你拼命。”老八忿忿然道。无泪以拭而心生端夙之计。

“唉！巧了，这种天花病嘛，我也会治，不妨让在下试试如何。”齐济从立树下步子来，向马车的左边走去，他动作与神态好像是若无其事，犹如一阵清风令人不知不觉。但是他的心明如境，警惕那个以儿子犯天花病为理由的粗口大汉。

“喂，小子，你是存心拦路抢劫是吧？”老八怒道，看不出他的急切的表面，心底并不是完全没有。

“敢问，这位仁兄的御车要往何方？”齐济朗声道。剑锋在月下映现的光芒迸在老八的眼眸中，极为冰冷。

“你快让开，我的这几个儿子犯了很紧要的病，要带他们去看郎中，请别当我的去路。”老八厉声责备道。

“县城在你的后面，如此赶路，岂不是南辕北辙。”齐济问道。冷俊的脸腮浮动几丝浅线般的讥讽容颜。

“唉，这个我知道，就是在灯笼街那个鸟郎中么？世人都说他是神医，其实不然。只不过是贪生怕死，欺名盗世之辈罢了。”老八诳道。刚才的凶巴巴语气已经藏于肚子了。

当剑要穿，刀要饮，腿要扫之际，他已经机警九成来势的敏捷，快速蹬腿马车的横木上，令双足凌空，用自己手上未出鞘的长剑勾挡老八刀势，仰腰翻身闪避飞剑，人又以飞剑所来为轴而旋转其身，剑削发数绺飘然，吹衣飕飕，惊心触目。颠倒间，身旋两圈半截，所恐对手再施招相向自身而不及，调节轻敏而弃剑于敌头顶上，凌空倒出战圈掷立于七步之外，快得好似不曾发生。

伟岸临风的身形，背对双敌的月影。这一切一切仿佛从头到尾所飞来的剑，辟来的刀，勾来的腿与他的武姿合并而成。

三娘见飞剑扑空，与老八无暇深叹唏嘘的身法，便迅速以气纳所飞之剑旋回而握于玉手，两人运真气各入剑刀，霎时灵光生锋，剑刀之气孔武有力，尘叶惊走如风卷，剑指刀向快招鞭击所柱立背者，又双双执刀合趋杀而来，招势雄壮，如蚕吐虹，锐利非常。

当两条吐虹攻势断枝所至之刻，便是负手的齐济落地之时，快感觉到命中自己的背脊，遂以左手拈余二指，空中的长剑为其力所驱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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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八哀状稍减，眼睛微亮。

“唉呀！好吧，你若能治好，我便出双倍诊金与你。”老八窘无计出而佯装叹气，只好不相阻挠，看似不理不采，可是他的眼睛好像放出锐利的光芒，左眼忽忽睥睨着齐济，右眼时不时瞟一眼自己马鞍上的刀，当正悄悄地乜斜他的时候，已经马上改容换面，坚难挤出一点善面来。

让齐济杖着剑，步伐慢慢地迈近马车的左边。孩子们的哭声越来越明显了，但是除了哭声之外别无他音与杀气，心知更为诡异。他先将剑收回剑鞘中，想以静制动，仅以手执半剑鞘而用剑柄搴幰。

小心翼翼的齐济随着剑柄幕幕而拨，见遍孩哭盈车，稍愕然之间，忽一把剑挟剑气重重扑面，迅速直取他的咽喉而来，右边大汉不知何时已经抜刀相向。马车底下有一股杀气而至，竟然撺出一条三寸金莲撩自己的柱立在地的双足。

飞剑穿空嘶声，大刀饮气呼声，美腿扫风啸声，三阕齐奏，齐济原来有所防患，早已经十分的当心量变。

地琴道弦难哀奏（二） (第1/3页)

老八视若罔然，依旧御车前行，甚至加快速度，驱马不停，似有竟逐之意。

齐济见他不停住车，冷眉一凛，拈三指，唯二指，真气以溉，指尖生辉，绚烂微阳，奋力凌空划向前方而去，“呼嗖”的一声击中在一颗老杨树上，应声而倒，适在路上的中间，将其堵道，紧接着纵身踏马首一越，柱立败树，抜剑铮鏦，固然横挡。

只听见马上的老八“吁”的一声，双马嘶鸣，仰拜而止，愕然抓绳索为命。

车马忽然急刹之间，厢内有几声小孩尖叫传出，再接着哭腔以泪为凑，仿佛交响一曲怜悯的吱吚，是一种不会投状诉告的乱歌杂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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